【学术辩论】
编者注
人工智能（AI）绘画如今发展迅速，已成为学术界的热门话题。 AI绘画给艺术带来哪些机遇和挑战？能称之为艺术品吗？在前几期《学术争鸣》中，专家学者对此进行了讨论。本期我们继续关注AI绘画的艺术问题。
马立新认为，人工智能绘画是一种全新的数字艺术形式。既然AI绘画的整个创作过程必须依靠人类主体全面、主动、主动的参与，并且AI绘画作品也展现出无可置疑的审美价值，那么AI绘画就有充分的理由被认为是艺术。刘长奇提出，艺术创作是人类有意识地、创造性地通过语言、图像、行为等方式交流思想和情感的社会互动活动，而人工智能绘画只是模仿现有绘画风格的产物，并不是天生的。在特定的历史情境下，它没有自我意识，所以它不是艺术。
作者：马立新（山东师范大学数字艺术哲学研究中心主任、教授）
近年来，随着深度神经网络技术的快速发展，特别是GAN（生成对抗网络）、CAN（创意对抗网络）、GPT（生成预训练变压器模型）、AI（人工智能）绘画等算法模型得到了广泛应用。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出现并开始进入公众的视野。在我看来，这是数字技术催生的另一种新的艺术形式。
判断AI绘画是否是艺术，必须从艺术的本质入手。
在人类艺术史上，理论家对艺术本质的认识集中在三个不同的尺度上：一是功能尺度，认为审美价值是构成艺术的根本尺度；二是功能尺度，认为审美价值是构成艺术的根本尺度；三是功能尺度，认为审美价值是构成艺术的根本尺度。其二是语境尺度，认为对艺术的识别需要具体的。其三是历史尺度，认为人们对艺术的认识是一个历史过程。识别艺术的重要经验尺度可以从艺术发展的历史中找到。
此外，著名当代艺术哲学家布洛克还提出了更具包容性的艺术解读框架。他认为艺术是一种铭刻着人类精神强烈印记的审美对象。在这里，他特别强调了人的主体意识对于确定某一物的艺术身份的重要性。这一理念受到学术界和艺术界的普遍重视和采纳。
从上述标准出发，我们可以审视和分析AI绘画的身份属性。
图：法国艺术团体Obvious于2018年创作的AI绘画《贝拉米伯爵》。
我们先从引起全球轰动的AI油画《贝拉米伯爵》（见图）说起。这幅作品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具有浓郁的印象派风格。画中的主角从衣着到面部表情都是朦胧的，似真似幻。它与文艺复兴时期的经典绘画中所展现的真实之美有很大不同，例如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这幅AI绘画可以作为专业AI艺术家当前作品的代表。
图：普通用户通过发出文本命令生成的AI作品。
我们来看看最热门的AI绘画创作平台之一的中游上普通用户发布的两幅AI作品（见图）。与前作相比，这两幅AI绘画作品给人一种完全不同的美感：首先，从绘画形式来看，这些AI作品突破了经典绘画的审美框架，造型独特，具有浓郁的后现代美感。现代风格；其次，从审美效果来看，这些AI作品更贴近当今人们的生活情境，因此更容易激发人们的审美兴趣；第三，从绘画内容和题材来看，似乎缺乏专业AI作品的深度和严肃感。此类AI作品是目前AI生成绘画的主流风格。因此，从审美功能的角度来看，两种人工智能绘画虽然风格不同，但都有资格被视为艺术。
图：普通用户通过发出文本命令生成的AI作品。
从上下文来看，《贝拉米伯爵》 的拍卖取得了巨大成功。拍卖行赋予AI作品艺术资质，与法国艺术家杜尚赠出《泉》有很大相似之处（编者注：杜尚在商店买了一个普通小便池，并将其命名为《泉》）。《泉》将在相关艺术展览中展出，法国著名的蓬皮杜现代艺术博物馆将收藏《诗学》作为永久收藏。事实上，不少AI绘画作品已被世界著名艺术博物馆收藏，更多的AI绘画作品正在参加一些著名的艺术展览。这些专业的艺术场景正在赋予AI绘画艺术身份。
从历史的角度来看，AI绘画也有理由被视为艺术。比AI绘画早出现100年的摄影，也曾遭遇过身份质疑，但最终却被人们普遍接受，成为一门大众艺术。换句话说，今天的人工智能绘画只是百年来相继出现的摄影艺术、广播艺术、电影艺术、电视艺术、数字艺术的历史逻辑的延续。
摄影艺术、广播艺术、影视艺术、数字艺术作为典型的现代媒体艺术，都是艺术家利用现代技术作为创作主体进行创作的。它们是人类思想情感的直接审美表达或形象表达。
可能有人觉得AI绘画创作的作品更像是AI独立生成的作品。这是目前包括AI绘画在内的所有AI艺术品所面临的身份困境。事实上，AI绘画的生成绝不是GAN或CAN等算法模型能够独立或自主实现的。相反，目前任何AI绘画创作都是由AI与相关艺术家或用户合作完成。这体现在两个方面： 关键环节：
首先，AI绘画创作能力的建设（主要包括绘画算法设计、绘画算力培养、相关服务器更新等）都体现了人类主体的意志和理性精神。人工智能的计算能力再强大，也离不开人类的赋能。它本身就是人类的创造。
AI艺术家Mike Tyka于2016年创作的AI绘画。
第二是每幅AI绘画的生成必须根据艺术家或特定用户的订单，而这个订单必须包含艺术家或用户对作品的特殊要求，比如特定的主题、特定的风格、一个特定的图像。等等，如果没有这些表现出强烈主体意识和主体需求的人类指令，人工智能将永远无法主动或独立地发起任何创造过程。
特别需要指出的是，人类主体在AI绘画创作中的“引导”作用绝不仅限于AI创作过程的开始，而是贯穿于整个过程。人工智能创作区别于人类艺术家创作的一个显着特点是，它可以连续、快速地输出作品，但同时缺乏对作品质量的判断能力，因此需要人类主体对作品进行评估和选择。随时输出工作；为了提高AI作品的原创性和风格化，人类主体还需要主动改变AI正常的创作过程。至于AI绘画的策展，则更离不开人类题材。
既然AI绘画的整个创作过程必须依靠人类主体全面、主动、主动的介入和参与，而且AI绘画作品也展现出无可置疑的审美价值，那么AI绘画就有充分的理由被视为艺术。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人工智能绘画中普遍存在着审美属性和人类主体精神意志的体现。那么为什么有些人仍然怀疑这些作品的艺术身份呢？这些质疑中，大多数人都以人工智能绘画创作的模仿机制为理由，认为这种模仿无论多么高超，都不具备艺术的原创性或真实性，甚至将其视为赝品。这种观点是站不住脚的。
AI 艺术家Jason Allen 在2022 年创作的AI 绘画。
早在两千五百年前，古希腊哲学家亚里士多德在《010-30000》中就指出“模仿是人的本性”，艺术家和诗人可以通过模仿揭示真理或“哲学意义”。古今中外的艺术实践也证明，公认的艺术大师如达芬奇、米开朗基罗、拉斐尔、毕加索、梵高、齐白石、徐悲鸿等都经历过各种艰苦的学习和模仿。创造出堪称典范的艺术作品。所以，模仿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模仿是艺术创新的阶梯。更重要的是，目前AI科学家和艺术家开发的GAN、CAN、GPT等应用模型和基础模型本身就嵌入了各种创新的学习机制。目的是保证AI算法能够生成独特的作品。在笔者看来，这恰恰是AI艺术相对于其他艺术在创作上的天然优势。
也有人将自己的作品驱逐出艺术领域，理由是目前的人工智能算法还无法解读其作品的含义。这同样是任意的。因为对于所有的艺术作品来说，最重要的是它本身的审美价值，而审美价值的大小和积极性，取决于创作者的艺术素质和创作技巧，取决于作品对人们身体素质和身心素质的促进程度。心理健康并不取决于作品的技术背景、血统的高贵程度，也不取决于创作者能否圆满地诠释自己的作品。
当然，当我们有充分的理由将AI绘画归为一种新的数字艺术形式时，我们也应该清醒地认识到，目前的AI绘画在审美价值和艺术品质上确实还没有达到人类艺术的水平。在经典层面，还有很多关键问题需要科学家和艺术家的合作。最关键的问题是如何让AI算法学会像人类艺术家一样体验生活，掌握并掌握艺术真实性的美学铁律。确实，人工智能艺术，包括人工智能绘画，将在人类艺术的花园里更加绽放光芒。
相关文章：AI绘画不能算艺术
（项目组：记者张玉梅、于媛媛、徐欣怡、韩野婷通讯员倪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