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钱红利
一
我的阳台和邻居的阳台连接处有一个露台。邻居的姐姐种上了花草树木，把它变成了一个小花园。
去年夏天，她的感情发生了变化，暂时搬到了另一个地方居住。花花草草无数，暂时无法带走，所以她留了一小半作为礼物送给我。
我对各种花草的性情不太了解，所以一直忐忑不安地照顾着它们。隆冬时节，储存睡莲的大缸被冻裂了，巨型仙人掌被冻死，几株植物都处于半露半干的状态。我的心理承受能力有限，实在是没有办法对付他们。还有一些单独长得很好的：带茎的海棠、小叶的栀子、桂花、蜡梅、鱼尾葵……此外还有五盆兰花。
我特别喜欢兰。这几年我不断地养着它们，很多都死了。从此我就心灰意冷了，彻底放手了。据养兰专家介绍，一个人要养好兰花，至少需要十年的时间。除了给邻居姐姐留下的这些盆兰花浇水、除草之外，我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入春以来，我时不时地去露台上，偷看兰草，想象哪一朵兰花能画出花箭……最终却始终没有实现。
一天早上，我洗了一篮菊花，拎着水到露台上浇各种花草。当水滴洒满时，兰花之中突然出现了三支花箭。刹那间，血液冲上头顶，我的心欢喜地狂跳，我站在摇曳的春风中久久不肯离开。
今年的兰花寓意深远。它们可以表达对我辛勤工作的感激之情吗？大概是晚上就发芽了。它呈浅鸭蛋蓝色，在脱落前像小鸡一样柔软。它长如棍子，但款式不够笔直，好像很怕冷。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开花。
我听一位擅长养花的老人说，要多和植物说话。我一直很沉默，我怎么知道？晨云黄昏时，我时不时地打开阳台玻璃门，走到露台上，蹲在五盆兰花前，小心翼翼地剪掉枯萎的叶子，忍不住抚摸那兰花。绿叶浓密如头发。万物有灵——谁说感受不到我的珍惜？
二
小区里，有无数的宝珠茶树，一年四季枝繁叶茂，生机勃勃，常年绿叶如茵。
隆冬时节，下着大雪，叶子上渐渐出现红点。这些花蕾密密如星，艳丽如玛瑙，像一颗巨大的智利樱桃，又像红唇。他们在雪地里保持沉默。只觉春风徐徐，花蕾突然发芽，一朵珍珠山茶率先绽放。尽管春天很冷，但其他花很快就会开花。有的花盘有手掌大，缎子般的花瓣层层卷曲，低垂着。苏轼诗云：“头重脚轻，欲相扶”。果然，这是真的。
晚上，在小区里散步时，一棵十多英尺高的茶树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上面开满了红色的大花。就像以前家乡的人结婚一样。床上铺着红缎被。仿佛置身庙会，鼓声隆隆。让人感到温暖。一轮新月挂在天空，总是毛茸茸的，相当不透明，倒映着世界。此时的宝珠茶花就像是一团火，燃烧得无人不及。
有一年在云南，我参观了一座高山上的古寺。安静空旷的庭院里有一棵茶树，高至屋顶。树冠上开满了红色的花朵。这是一棵百年古树。那天，阳光明媚，人们喧闹，山茶树静静地绽放着。这是我见过的最大的宝珠茶花。它是那么的瘦弱，那么的精致，又有那么好的气质，让人无法忘记。
红花山茶不能淋雨。残留的红色在雨后褪色，凌乱得像一团被揉皱的纸团。李渔那句“林花已谢春红”，想必是写宝珠茶花的。
白花茶花并不常见，多见于浮丘山区。白色的花遇到雨后会变得特别白。如果用“优雅”、“安全”之类的词来形容，那就有点平庸了。白花山茶的气质里总有一种远山之感。那种清新仙气，就像一块“外来”的玉石。再看一遍是令人反感的。白花山茶的价值在于其美丽、高雅、奇特。
三
我每天骑车上班，都会经过一个湖的西岸。突然有一天，我冷漠地走在寒风中。我微微抬起头，看到湖边泛着白霜。 —— 信宜鲜花盛开。白色的树木在枯黄焦枯的树木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醒目，让人心旷神怡。那一瞬间，就像有人在我心里点燃了一盏灯，咔哒一声把它调到了最亮。
在我看来，春天的意义主要在于这棵树的开花。平凡的日子也变得明亮起来。
与盛开时白玉兰的浩瀚相比，信宜确实是一个寒冷的地方，靠近水边开花，郊区有一座薄冷的小岛。
浩瀚的巢湖中有一座小岛，名叫“崂山岛”。岛上有一条狭窄的水道，星星般的蝌蚪在里面游动。春分前后，运河边几棵黄花玉兰树盛开。夕阳西下时，每棵树上的黄色花朵都隐藏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动人。
四
单位北门处，有十多棵桃树。年复一年，似乎从来没有长高过。植株高度不足两米，树冠如伞盖。与珍珠山茶类似，青桃在寒冷的天气里会含苞待放。
春雨绵绵的日子，薄雾缭绕，我特别喜欢桃花含着深红色的花蕾，像沾有胭脂的小楷，密密麻麻地落在宣纸上。虫醒之后，红色的花朵盛开，比樱花还要绚丽。
翠绿的桃花从来都是奔放而火热的，仿佛毫无保留，全力以赴。他们真心实意地向对方倾注一生的爱，也在穆桂英的带领下英勇无畏。
年复一年，春天又来了。任何一棵在春天开花的树都是值得珍惜和赞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