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徐春华(河北大学哲学社会学学院学术委员会主任、河北大学纪府哲学研究中心主任)
每个人的日常生活中都离不开居住的地方。对于《论语》的孔子及其弟子来说,居住不仅是日常生活的必需,也是君子品质的体现。它是“仁”的发展和实践,是儒家生活方式的重要组成部分。这种居住观因而成为孔子仁爱思想的缩影,获得了儒家哲学意义。本文选取《论语》年间与居住相关的文本进行阐释和阐释,阐释孔子居住观的哲学意义和现代价值。
居所和绅士品质
住宅本身并不产生哲学意义,但君子与普通人对待住宅的态度不同,这种住宅就获得了儒家的哲学意义。 《论语·学而》载:“子曰:‘君子无食以饱,无安居所,敏于事,慎言者,则有正道。可以说是好学。”居住的“平安”与“不安”有关,就像饮食中的“饱”与“不饱”一样,只是平常的生活要求。在孔子看来,“食而不求饱”、“居而不求心安”是君子的品质。不能追求家中安乐与《论语·阳货》中的“家中不安”相似,只是后者导致“不仁”。 “求”就是有意识的追求,是君子修养的思想方面。 “求”导致“义”。 “以正道做事”是君子修养的目标,也是君子之道的贯彻落实。 “丘”与“义”、“善”相呼应,是君子品质的内在要求。
君子的仪表、言语、行为,必须始终以仁义为原则。《论语·卫灵公》载:“子曰:‘终日群居,不言正行,行小智,难矣!’”“群居”并不是指在宗族中共同生活,而是住在同一个家庭里。 “小于义”、“以小智(利)行”,就是言行上不取“义”,而是用小恩小惠来勾引对方。正应了那句话“无心一整天都难啊!”在《论语·阳货》。孔子主张同门学生以“和义”为基础,共同生活、相互讨论。孔子还提出,君子即使生活在蛮夷之地,也应该起到人格典范的作用。《论语·子罕》 载:“夫子欲居九夷。或曰:‘怎如此破陋?’子曰:‘君子怎能住得如此破烂?’”(春秋时期的“九胡”隶属于楚、吴、越三国,战国时期属于楚国,处于中华文明的边缘)“少”并不是简单或卑鄙的意思,而是用来形容文明程度的。君子的容貌和仪表,会如雨露般滋润百姓,如春风般沐浴乡村。
《论语·述而》载:“子居兖,如申、慎,又如夭夭。”本章并非孔子独述,而是来自孔子弟子的记载。 “衍居”是孔子的一种生活方式,也叫“悠然自得”。在儒家经典文献《礼记》中,有一段孔子与弟子的对话录《仲尼燕居》《孔子闲居》,说明当时儒家的一些思想创造活动,是在孔子“闲居”和“闲居”时发生的。居于燕”。 “申申如夜”、“妖妖如夜”是孔子“居燕”时的一种氛围。不过,这种氛围并不是用描述性的语言,而是用“形容词”来形容的“状态”。宋儒程子云:“沉沉,是中正和合的气氛,瑶瑶,是叔台的气氛,这些都是弟子善于形容圣人的地方。沉、沉二字不能是描述得够多了,所以就加上了夭夭两个字。” “中正”“叔泰”是孔子“言举”的君子品质。 “沉沉”、“瑶瑶”,是绅士品质的风采和外表,同时蕴含着“闲适知足”、“从容悠然”的审美情趣。因此,“燕居”的境界,揭示了一种儒家的善与美统一的境界。
居住与仁爱的扩展
《论语》 中弟子的“求仁”印章较多,但与居住相关的不多。 《论语·子路》载:“樊迟问仁,孔子曰:‘居所恭,执事恭,人忠。’”这意味着“仁”的发展和实践离不开“仁”。从“居”、“执”、“人”出发;儒家日常生活也应以仁德为基础,“敬”、“敬”、“忠”是“居”、“执”、“人”的基础。 “与人”。所谓“尊居”,并不是指尊重自己所居住的地方,而是说儒家的仁爱精神必须在居住过程中的各个方面得到贯彻落实,这是转变的一个方面。从仁的精神到儒家的生活方式。不仅如此,我们还必须以儒家仁的精神来审视人们的生活方式。《论语·子路》载:“子曰韦子敬先生,善于住在房子里。据说第一个是完美的。据说稀有的都是完美的。富者谓之美。”春秋时期,一些士大夫变得奢侈,所以孔子以卫公子敬为榜样,树立了节俭生活方式的典范。 “苟”是“诚”的意思,“和”是“充足”的意思,“完备”是完整的意思。“始有”,一点点就叫“诚实充足”;“稀”,多一点就叫“稀”。所谓“真诚而完整”;“丰富”,丰富的生活叫做“真诚而美好”,即完美。“好房子”不仅仅是指最后的“美好而美好”,而是指整个过程。从“好又好”到“好又完美”再到“好又美”。这个过程是魏公子敬生活方式的体现。“好持家”的“善”指的是魏公子敬的生活方式,这符合孔子仁学的俭朴精神,是儒家生活方式体现仁爱精神的另一个方面。这与孔子一贯倡导的“礼而不奢”是一致的。 “夜宁俭”与“奢不大,俭实实,宁固不实”完全一致。
孔子的生活观也具有儒家的审美维度。比如上面的“苟美真美”,就表现出了一种“好好活着”的审美情趣。 《群经平议》中的描述更为具体和深刻:“子曰:‘礼仁美,不仁者焉知?’”“礼”是人民居住的地方;“礼”是人民居住的地方;“礼”是人们居住的地方; “礼仁”是指按照仁而生活,肯定了儒家思想的道德维度; “美”表明“仁”也是一种审美现象,“美”则指向一种审美实践。后儒学者常常用“善”来改变“美”,或者用“善”来解释“美”。这既凸显了“仁就是美”的道德维度,也不同程度地模糊了“仁就是美”的概念。审美维度。 “择”即求,即“仁为美”,也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是仁的展现和践行的过程。最后,“知识”导致“智慧”。杨伯君老师《论语·里仁》在本章正文后特别注明:“《论语译注》的‘智慧’是这样写的。”用“知(智)”理解“仁”是《论语》“仁”与“知(智)”有共同关系,如“仁者以仁和,知(智)者以智”益仁”、“知者乐水,仁者乐山”。而这里,以一种修辞的口吻强调,如果一个人不按照仁义去选择一个地方,那么他可以说是一个无知的人,也就是说,他不能成为一个“知识(智慧)”的人。
孔子居住观的学术价值
在孔子及其弟子的儒家视野中,居住不仅是日常生活的必需,更是“仁”的展现和践行,是君子品格的修养之路。这种居住观对后来的儒家思想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孟子在与弟子公孙丑的对话中引用了《论语》中的《仁者为美》:“孔子曰:‘仁者为美者,不仁者,焉得智也?’夫仁是天之贵人,一个人的平安之家才是平安之家,不仁是不明智的。”在孟子看来,人应当依仁而居,而“安居”是指人的居所离不开仁。荀子也说:“故君子居者必择其乡,君子选择家乡,必须以儒家“正”的道德精神为基础。 ” 司马迁说:“故曰:‘有房有子,足以论士; ’”以居为观察儒家士大夫志向的指标,“故”就是这个意思。 居的观念可以追溯到儒家的居所论。先秦儒家思想。包括汉代儒家刘向所记载的“孟子母三迁”,这种带有儒家味道的典故也具有重要的思想价值。从先秦儒家到汉儒这些关于居住的思想在儒家思想史上应该占有相应的学术地位。
孔子“仁为美”的人生观不仅是“仁”的表现和践行,而且还会产生相应的美感和审美情趣。这里应该指出两点。首先,这种住宅的“美”不是空间建筑的美,也不是园林建筑的美,而是“彦居”的美,是君子气场的美和品格的美。其次,“仁即美”不是指一种审美理论形式,而是一种审美现象和审美实践。从静态的角度来看,这种“美”是一种审美现象;从动态的角度来看,这种“美”是一种审美实践。这并不是对“美”的抽象和概括,而只是“美”的展示和表象。也就是说,这种“仁者为美”的美感和审美情趣与孔子的仁学思想融为一体。 “仁者为美”的“美”并不是独立存在的,而是存在于孔子的仁学思想中。世界和君子的人格都体现在“仁”的表现和践行中。这种“仁以美”的生存观具有道德和审美的双重维度,也将对现代人生活方式和价值观的形成产生双重影响。
在古希腊哲学的本义中,“爱智慧”意味着哲学家(哲学家)生活方式的选择。同样,孔子及其弟子在《论语》所创造的生活方式虽然没有脱离普通人的日常生活,但这种生活方式贯彻了儒家哲学信仰,是一种以仁德为基础的生活方式。是儒家版本的哲学生活方式。与道教的道教生活方式和佛教僧尼的生活方式相比,儒家的生活方式具有现实性和人性化的特点,因为儒家的生活方式植根于人们的衣食住行、仪容仪表、待人接物、婚嫁礼仪等方面。丧葬、教育和启蒙等身心和气质方面的。由此看来,孔子创立的“儒学”不仅存在于历代儒家经典(《六经》至《十三经》)和各种儒家文献中;它也存在于儒家的生活方式中,这种生活方式不仅是儒家思想的创造性活动,也是儒家思想观念的生存形式和展示方式,也能表现出儒家哲学的生命力。这就是孔子及其弟子所创造的儒家生活方式,包括《论语》的“居”观念,能够在中国历史上延续、代代相传的原因。因此,我们在研究《论语》儒家哲学时,不能仅仅停留在“仁”、“礼”等核心思想概念上,而要研究包括生存观在内的儒家生活方式,探索其中的哲学内涵。这种儒家生活方式的意义和意义。现代价值,这也是儒家哲学传统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应有之义。